逝去的龙门荒漠

远古小兵

初识李承恩的时候，是在龙门。
那时候他总是背着一把长枪，骑着一匹白马。
龙门的黄沙可以掩埋岁月的痕迹，生命中的忧伤，却总是不能模糊他的背影。
他总是会在下午的时候来到我的客栈。从来没有改变。
“秦掌柜”他总是和其他江湖汉子不一样，因为其他的江湖中人都叫我哇咧咧。
“叫我香玉吧，将军”我总是很合适宜的回上一句，然后给他上一壶早春三月的雨前龙井。在龙门，这已是最好的茶了。而我，其实并不卖茶，只是李承恩来了之后，我才购进了一些茶叶。
与其他的人不同，其他的人总是喜欢被叫作大爷，而李承恩则更喜欢被称为将军。我也更喜欢称他为将军。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叫他将军很自然，很真实。
李承恩总是告诉我一些军营中的故事。某天大破楼兰叛军时的喜悦和惊险。某天惨败雪域魔城后的沮丧。某天第一次骑上白马，指挥万人战斗的豪情。某天众叛亲离，全军覆没后内心的战栗...
我从来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这是一个很秀气很英俊的男子。充满了理想，有时候觉得他就是能够将这些理想变成事实的人，有时候又觉得那些都是烂漫天真的幻想。
李承恩总是在我沏茶的时候擦拭他随身的那把长枪。
他曾经告诉过我，那把枪叫东都狼，是他大破楼兰叛军后的战利品。
那是一把好枪。


“有咖啡吗？我是说...那种咖啡”他没有倒茶，却一反常态的问我要起了咖啡。
我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的神态有些不寻常，而事实上，他也没有带上那把东都狼。
李承恩和其他江湖人不一样的另一个地方就是他一直都是喝茶的。但是今天却问我提起了咖啡。
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想起了一个月前来到客栈的那个道士。
那时候李承恩刚刚惜败血域之战。众叛亲离。而他也满身伤痕的来到客栈，神情沮丧，不复当年的梦想和生气，就像是一个死人。连东都狼都随手扔到了一边。
那天他要了一壶酒。

与他同桌的便是那个道士。
“孬种，自己技艺不精还有脸做将军，看你害死了多少人”那个道士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我心理也很是愤慨，因为李承恩并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我看到了李承恩眼里闪过的一线愤怒，我以为那就是军魂。旋即那线愤怒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沮丧。
李承恩给那道士倒上一杯酒。那道士却一把推开了，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囊，取出一包粉末，而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那道士将粉末倒入葫芦中，一饮而尽。末了，转身而去。再也不理会那边的李承恩。
我没有上前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待到我想知道的时候李承恩却再也没有来过。
只是后来的时候听一些军士谈起，那是一场杯具，大唐军魂的杯具。大唐的军魂已经不复存在。至于细节，却没有人愿意提起。


“没有咖啡，只有这雨前龙井，你一直最喜欢喝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感觉很惆怅，很失落，好像是我辜负了李承恩。而事实上，我不过是个客栈的老板，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客人，和其他人一样。我没有必要感到对不起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香玉，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我提着茶壶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第一次，他这么叫我。
“什么...话？”我有些紧张，连话也说不好了。我觉得我有些好笑。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然后便没再看我，只是喃喃的说道“佛灯点亮华光现，一线生机救末年”
我没有懂他的意思，却也不愿意去追究这些。我还是不能平静那句“香玉”带给我内心的涟漪。
“沈万三！”他拿过我手中的茶壶，自顾的倒了杯茶“是沈万三告诉我的，他告诉我只有参透这两句话，我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实现心中的理想”
当我回过神再去看李承恩的时候，觉得他似乎很轻松，面容上看的到的只有解脱。
“从明天开始，不要再叫我将军了，还有，香玉，谢谢你....”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却是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是庆幸他终于没有说完，还是觉得有些沮丧。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喝茶了，准备些咖啡吧”他呼出了一口气。我却感觉到他已经不在是我所认识的将军了。
第二天我便购进了一批咖啡。而李承恩却再也没有来过。

很多年之后，龙门战事再起，而这次，却是大唐大胜。我听别人告诉我，带头大哥是一位高僧，名叫玄奘。
大师有个怪癖，总是在战前默默的将自己锁在房里，擦拭一杆长枪。
我取出多年前所备下的咖啡，我知道，是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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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win

这个没玩过。。

mkj1971

好久没玩剑侠啦！挺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