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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净水] 《机器人不哭》- 迈克·雷斯尼克【2个版本,直接阅读毋须下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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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color=magenta>异军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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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2-10-11 00:32:22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快御云安全
本帖最后由 eugene2candy 于 2012-10-11 00:34 编辑

Version 1:
他们称我们是盗墓者,其实不然。

  我们只不过是掠夺过去的东西,提供给现实世界。我们找到为人所弃的荒芜的旧世界,拾起所有值钱的东西,卖给繁荣的收藏市场。你想要700年前的时钟、1000年前的床,还是一本真正的印刷书吗?只要给个定单,迟早我们会满足你的要求。

  我们常常走运,一般会赚上一笔,偶尔不盈不亏。只有一个地方我们竟然亏过钱。我一直记得它——绿柳,那该死的星球只在它那儿有柳树,其他地方毫无绿色。

  然而那儿有一个机器人,我和巴洛尼发现他时,他在一个机房里边,上面半盖着一堆旧式电脑零件和变种牛自动进料器。

  我们在废料堆里挑来挑去,借着从门口透进来的一闪一闪的太阳光,抖动抖动,看看它们能否被卖出去。

  “嘿,瞧瞧我们找到什么了,”我说,“帮我把他挖出来。”

  机器人的支架已经坏了,废料堆积成几英尺厚,实际上他被埋起来了。他的一条腿弯曲着,他的脸蒙着蜘蛛网,面无表情。巴洛尼蹒跚而来——当你有三条腿,你很难行动优雅自如——研究那个机器人。

  “有趣。”他说。如果能用一个单词表情达意,巴洛尼从不跟我说句完整的话。

  “只要修好让他能动,他应该可以赚回我们的开支。”我说。

  “人类的构造。”巴洛尼指出。

  “是的,在200年前我们还保持着这个样子。”

  “不切实际。”

  “帮我一把,”我说,“把他挖出来。”

  “为什么要我操心?”

  相信巴洛尼忽略了明显的一点。“因为他配有内存块,”我回答说,“鬼知道他看到过什么?也许我们能知道这儿发生过什么事。”

  “绿柳这个地方在你我出生很久之前就被抛弃了,”巴洛尼反驳道,他终于肯把词儿串起来,“有谁关心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这会让你头痛,但你用脑子想一想。”我一边咕哝道,一边去拉机器人的手臂。他却从我手上滑落下来。“或许他的老板藏了一些宝贝,”我将手臂放在地板上,“他可能知道藏在哪儿。你应该了解我们不只是要卖掉废料,还有那些好东西。”

  我们终于将机器人弄出来,我检查他脖子后的编码。

  “怎么样?”我说,“这小于肯定有500岁,是个公认的古董!想想从他身上能得到什么?”

  巴洛尼盯着编码说:“AB代表啥?”

  “Aldebaran,Alabama,或是Abrams星球,要么只是一个编码,鬼才晓得?我们修好他,没准儿他会告诉我们。”我试图让他的腿直起来,但是不行,“来帮我。”

  “放船上?”巴洛尼帮我使机器人站直,又用一个词问我。人,他不用被催促起床,然后开始耕种田地。他也不是一个技工,不必在机房料理进料器。我想他可能是男管家或是个功成名就转而追求悠闲生活的人,如果是这样,他应当认识到我的意愿来伺候我。他显然不知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是育婴女佣。

  我告诉巴洛尼,他同意我的看法。

  “我们找到了一大笔钱。”我兴奋地说,“想想他——全能的古代机器人女佣!当新主人翻箱倒柜寻找更多古董时,他能照看小孩。”

  “有些不妥!”巴洛尼说。他从来称不上乐观主义者。

  “不妥的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袋子去拖运卖掉他赚来的钱。”

  “看看你四周。”巴洛尼说,“这里被荒弃,从没繁荣过。如果他那么值钱,他们为什么丢下他?”

  “他是女佣。可能孩子长大不需要他。”

  “但愿如此。”他又省略道。

  我耸耸肩膀,向机器人走去:“萨米,艾米丽晚上睡着以后你干些什么?”

  他苏醒过来:“我站在她床边。”

  “整晚,每晚?”

  “是的,先生。除非她醒来要止痛药,我就去找来给她。”

  “她经常需要止痛药吗?”我问。

  “我不知道,先生。”

  我皱眉头:“你刚才说当她需要药的时候你就给她。”

  “不,先生!”萨米纠正道,“我是说当她要吃药的时候我就给她。”

  “她不是经常吃药吗?”

  “只是在疼痛难以忍受的时候,”萨米踌躇道,“我不能完全理解‘忍受’的意思,但是我知道对她有害处。我的艾米丽时常处在痛苦之中。”

  “我很诧异你知道何谓‘痛苦’。”我说。

  “在某种程度来说,感到痛苦是不能正常运行或功能紊乱。”

  “是的,但远不止这些。她从不描述她的痛苦吗?”

  “是的,”萨米说,“她从来不提。”

  “她长大并慢慢适应以后,她的麻烦会少点吗?”

  “没,先生。”他停顿了一下,“有许多种功能障碍。”

  “你是说她还有其他毛病?”我问。

  立刻我们看到萨米过去的另外一个情景。同一个女孩,大约13岁,凝视着镜子中她的脸。她不喜欢她的样子。

  “那是什么?”我问,强迫自己不转过脸。

  “那是一种菌类疾病。”萨米回答。女孩试图用面霜和香粉掩盖在脸上蔓延的难看的斑点,但失败了。

  “它是土生土长的吗?”

  “是的。”萨米说。

  “你周围肯定有很多丑陋的人。”我说。

  “它没感染所有的居民。艾米丽小姐的免疫系统被其他的疾病削弱了。”

  “其他什么?”

  萨米急促地说出三四个我从没听过的疾病。

  “她家里没有其他人得病吗?”

  “没有,先生。”

  “我们的种族也是这样。”巴洛尼说,“不时有劣等遗传的范例出生。”

  “她不是天生的劣等人。”萨米说。

  “哦?”我吃惊道,很少见到一个机器人反驳人类,更不用说外星人,“那她是什么?”

  萨米考虑了一会儿。

  “完美无缺。”他最终说。

  “我敢打赌其他的小孩不这么认为。”我说。

  “那他们怎么想?”萨米回应道。

  忽然他投射出另一画面。女孩完全长大了,大约20岁。她全身裹紧,但我们还是能看到在她手和脸上由于所受的各种疾病带来的创伤。泪水从美丽的蓝眼睛里流出来,滑过瘦骨嶙峋羊皮纸般的面颊。她虚弱的身子因哭泣而受到严重的伤害。

  全息图像中机器人伸出手,轻拍她的肩膀。

  “哦,萨米!”她哭道,“我真的以为他喜欢我!他一直对我很好。”她停下,透一口气,泪流如昔,“但当我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的时候,我感到他在颤抖。他对我的感觉就是——可怜。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可怜。”

  “他们知道什么?”萨米回答道。

  “不只他,”她说,“甚至农场的动物——当我靠近时也躲得远远的。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和我站在同一个屋子里。”

  “我将永远不离开你,艾米丽小姐。”萨米说。

  “答应我。”

  “我发誓。”萨米说。

  全息图像消失,萨米又呆若木鸡。

  “他真的很关心她。”巴洛尼说。

  “那小子?”我说,“如果关心她,他应该用个好的方式来表现。”

  “不,当然不是男孩。是机器人。”

  “别吹牛了,”我说,“机器人没有感情。”

  “你刚才听到啦。”巴洛尼说。

  “那是程序设定的反应,”我说,“他能有300万种反应任意选择。”

  “这些就是感情。”巴洛尼坚持道。

  “你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好处,”我说,“现在每时每刻你对我所说的就是他太富有同情心而不能卖掉他。”

  “你是人。”巴洛尼说,“他也有同情心。”

  “假设让她这样长大的话,我比她父母有更多的同情心。”我性急道。我又面对机器人,说,“萨米,为什么医生不给她治疗呢?”

  “这里是农业殖民地。”萨米回答,“民主政府最初每年派一个医生,后来人口凋零到不足100户,医生就没来了。艾米丽最后一次看医生时是14岁。”

  “星外医院呢?”巴洛尼问。

  “他们没有飞船,没有钱。他们搬来那会儿,是长达7年干旱期的第二年。各种灾难耗尽了他们接下来的6个收获期。他们将所有的钱投在变异牛上,但牛没到下崽就死了。人们相继离开民主政府无力保护的地球。”

  “也包括艾米丽一家吗?”我问。

  “不,艾米丽19岁时妈妈去世,两年后爸爸也死了。”

  “那么艾米丽什么时候离开地球?为什么离开你呢?”

  “她没离开。”

  我耸肩:“以她的身体状况她不可能管理农场。”

  “没农场可管理。”萨米说,“庄稼都枯萎了,除了父亲没大会开机器。”

  “但她留下来了,为什么?”

  萨米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的股色难以形容,我明显意识到他认为我的问题太简单,或是太愚蠢,根本不值得回答。最后,他投射出另一幅画面。这次女孩已经是接近30岁的妇女了,脸和脖子上有可怕的开裂的脓包,她坐在粗糙的手工轮椅上,虚弱无力,无法站起。

  “不!”她声音刺耳。

  “他们是你的亲戚。”萨米说,“他们会收留你。”

  “有充足的理由去体谅他们。没人将要被迫和我联系在一起,特别是那些正派的想施以援手的人。我们呆在这里,靠我们自己,在这世界上,直到结束。”

  “是,艾米丽小姐。”

  她转身,朝向萨米站的地方:“你想让我离开,不是吗?如果咱们去杰弗逊四号星球,我就能得到治疗并康复。但是你由于程序所限不会违背我的。我说的对吗?”

  “是,艾米丽小姐。”

  被毁坏的脸现出一丝微笑:“现在你懂得什么是痛苦吧。”

  “是……不舒服。艾米丽小姐。”

  “你会认识到要和它相伴。”她说。她伸出手,深情地拍拍机器人的腿:“如果是一种安慰,我不了解是否在小时侯医生就能帮助我。他们现在肯定无能为力了。”

  “你还年轻,艾米丽小姐。”

  “年龄是相对的。”她说,“我濒临死亡,闻到了泥土的气息。”一只金属手出现,她握住它。她的手指难以置信的脆弱。“别为我难过,萨米。这种生活我不希望发生在别人身上。看到它结束,我一点儿也不遗憾。”

  “我是一个机器人,”萨米答道,“我无法感觉悲伤。”

  “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

  我冲巴洛尼得意地笑,意思是说:瞧?甚至萨米也承认他没有情感。

  他看了我一眼,那是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机器人和人一样也会死。我知道我们仍有点误会。

  画面消失了。

  “过多久她死了?”我问萨米。

  “7个月零17天3小时4分钟,先生。”萨米回答。

  “她非常痛苦,”巴洛尼说。

  “她痛苦是因为她的出生,先生。”萨米说,“并非因为她的死亡。”

  “她是突然陷入昏迷,还是恰到好处的结束呢?”我带着一种病态的好奇问道。

  “她死的时候很清醒,”萨米说,“但在她生命中最后83天她什么也看不见。我变成了她的‘眼睛’。”

  “她用眼睛干吗?”巴洛尼问,“她有轮椅,房子只一层。”

  “当你寂寞的时候,你会读书打发日子,先生。”萨米说。我想:这个机械做的私生子在教训我们!

  他给我们投射最终的场面。

  那妇女,眼睛不再是蓝色,患有白内障和其他疾病。她躺在床上,呼吸困难。

  从萨米的角度,我们不仅看到她,更近的地方还有一本诗集。我们听他说:“我读些别的,艾米丽小姐。”

  “但我想听那首诗,”她低声说,“埃得娜·S·文森特·米莱写的,他是我最喜欢的诗人。”

  “可那首诗是关于死亡的。”萨米拒绝道。

  “所有的生活都是关于死亡的。”她的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清,“你确信我快要死了吗,萨米?”

  “是的,艾米丽小姐。”萨米说。

  “我的丑陋没有掩盖周围美好的东西,我死后它将永存,这使我感到安慰。”她说,“读吧。”

  萨米读道:“送来玫瑰和杜鹃花/当你死了埋入泥土/寄给你丁香花……”

  忽然机器人沉默无声。我认为是投影有缺陷。接着看到艾米丽已经死了。

  他盯着她,好久没移开视线。我们也一样。图像消失了。

  “我将她葬在她喜欢的树底下,”萨米说,“但树已经没了。”

  “没有永恒的东西,即使是树,”巴洛尼说,经过去500年啦!”

  “没关系,我知道她在哪儿。”

  他领着我们离开农场废墟,来到30英尺外的一个空场地。地上有块碑,碑上刻着:

  艾米丽小姐

  2298——2331G·E·

  送来玫瑰和杜鹃。

  “真美,萨米。”巴洛尼说

  “她生前吩咐的。”

  “安葬她后你干些啥?”

  “艾米丽小姐死了,我没必要留在屋里。我在机房呆了很多年,直到电池用光。”

  “很多年?”我重复道,“你在这破地方干啥?”

  “没干啥。”

  “你一直站着?”

  “一直站着。”

  “什么也没干?”“是的。”他盯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我发誓他在研究我。最终他说,“我知道你们打算卖掉我。”

  “我们会给你找个新家,另一个‘艾米丽’。”我说,如果他们出价高的话。

  “我不想在别的家里当仆人,我要留在这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说,“整个地球荒芜一片。”

  “我答应艾米丽永不离开她。”

  “但她现在已经死了。”我说。

  “她的要求不加条件,我的承诺也没有条件。”

  我把目光转向巴洛尼,决定带两机械师,一个将萨米扛进飞船,另一个阻止巴洛尼放他走。

  “如果你愿意对一个单纯的要求表示敬意的话,我将中止对她的承诺跟你走。”

  “你想干啥,萨米?”

  “我告诉你们我在机房没干任何事,这是事实。想干的事我干不了。”

  “你想干啥?”

  “我想哭。”

  我不知道我所期望的是什么,但决不是这。

  “机器人是不哭的。”我说。

  “是不能哭。”萨米答道,“这有区别。”

  “这就是你需要的?”

  “自从艾米丽小姐死后我一直想哭。”

  “我们将你改装,让你能哭,你得同意跟我们走?”

  “好吧。”萨米说。

  “萨米,”我说,“你已经做成一笔交易。”

  我联系飞船,命令它给三号机器师配备医学程序库里关于眼泪及其输送管的所有东西并送到这里来。三号10分钟后到达,解除萨米的活动能力,开始摆弄零件。两小时后,三号报告工作搞定,已经给萨米装上眼泪输送管和供应能够从每只眼产生600盎司眼泪的盐溶液。

  我命令三号演示怎样激活萨米,然后叫它回飞船。

  “你听说过一个机器人想要哭吗?”我问巴洛尼。

  “没。”

  “我也没有。”我含糊道。

  “他喜欢她。”

  我这次甚至没有和他争论,我在想:哪个人更糟糕。一个花30年时间想做个正常人却失败;另一个是花30年时间想哭来却没实现。没一件是我接触过的。

  比起我们人类的雄心壮志,萨米想做的只是一件简单的事。人类曾经想越过海洋,我们就越过它;想飞翔我们就飞翔;去别的星球就去别的星球。萨米全部的想法是为艾米丽小姐死而哭泣。他等了500年,同意被卖受奴役,为的只是能哭出许泪水。

  这是一桩肮脏的交易。

  我伸手激活萨米。

  “好了吗?”萨米问。

  “好啦。”我说,“开始吧,哭出你的眼泪。”萨米凝视前方。“我哭不出来。”他最后说。

  “想想艾米丽小姐。”我提示道,“想想你多么思念她。”

  “我很痛苦。”萨米说,“但就是哭不出来。”

  “你确定吗?”

  “是的。”萨米说,“从我的角度讲,有这种想法和渴望是错的。艾米丽小姐曾经说过,眼泪为心情和灵魂而流。我没有心,也没有灵魂,即使有你给我的眼泪输送管,也流不出泪。我抱歉浪费您的时间。一个复杂的模型在它设计之初本应该知道它的局限性。”他停顿,转向我,“我跟你走。”

  “闭嘴。”我说。

  他立即无语。

  “怎办?”巴洛尼问。

  “你也住口!”我喝道。我招集机械师七号和八号,命令他们在他心爱的艾米丽右边给他掘个坑。我突然发现我还不知道她的全名,偶然发现她的墓碑可能认不出来了。我又想这实在是无关紧要。

  他们干完了。现在要解除萨米的活动能力。

  “我会遵守诺言的。”萨米说。

  “我了解。”我说。

  “很高兴你没有强迫我。”

  我和他走到坑旁。“这不像你的电池用完。”我说,“这次是永远没电了。”

  “她不怕死,”萨米说,“我为什么怕?”

  我拔下插头,七号和八号将他放入坑底,开始填土。我回飞船做最后的事情。

  当他们填完,我让七号搬运我亲手做的东西去萨米的墓。

  “机器人的墓碑?”巴洛尼问。

  “为什么不?”我答道。

  “他确实使你感动。”

  明白你原本应该像他那样,你就会被他感动。即使他全是金属、硅和菱形眼做的。

  “写着什么?”我们树好墓碑,巴洛尼问。

  我站一边,好让他看见。

  萨米

  古生类人机器人

  “很感人。”

  “没什么大不了,”我有些不快,“只是一个墓碑。”

  “不准确。”巴洛尼评论道。

  “他是比我更优秀的人。”

  “他根本不是人。”

  巴洛尼不懂我的意思,但他明白其中的损失,于是像平常一样反驳我:“你清楚,毫无疑问,你埋葬了我们的利益?”

  我没心情去理会他的小聪明。“算算他值多少,我赔你一半。”我答道,“你再抱怨,我就把你的歪牙敲进你的破嗓子里去。”

  他瞪眼看我。“我永远理解不了人类。”他说。

  所有这些发生在20年前。自然,巴洛尼从未向我要他的那半钱,我也从未想给他。我们一直做搭档,我猜想这就是惯性。

  我一次又一次想起萨米。过去不是这样,如今越来越频繁。

  我想那些传教士和部长们会说他不过是个机器,关心他是亵渎神明,至少是固执己见——也许他们是对的。见鬼,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上帝。但若有的话,我希望他就是我们这些原始人的上帝。

  他就是萨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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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2-10-11 00:33:05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Version 2:

人家管我们叫挖坟头的,可我们不是。

我们劫掠过去,把找到的东西送给现在。这才是我们做的事。我们前往过去的星球、被废弃的地方,那些再也没人想要的世界,搜集一切我们觉得能在巨大的收藏品市场卖钱的东西。想要个七百年前的记时器?一千年前的老床?一本实实在在印刷出来的书?填张订货单,迟早我们会找到的。

我们时不时能发笔大财,一般情况下都能赚钱,偶尔也会不亏不赚。我们只在一个世界上赔了钱。我至今还记得那个世界:绿柳。其实,整个该死的星球既不绿,也没有柳。

那里只有一个机器人。我们发现了他,我和那个巴洛尼人在一间谷仓里找到的,半埋在一堆古代电脑部件和变种奶牛自动食槽下面。

当时我们正翻着那一大堆破烂,一边扔开大多数废物,一边捉摸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市场。这时从门口射进一缕阳光,反射在当作眼睛的棱镜上。

“喂,瞧我在这儿发现了什么?”我说,“搭把手,把它刨出来。”

在他站的地方有个杂物架,比他高出几英尺。架子塌下来时相当于把他埋在下面了。他的一条腿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毫无表情的脸上蒙了厚厚一层蜘蛛网。巴洛尼人笨拙地走过来(有三条腿时,你行动优美不了),打量着那个机器人。

“有意思。”他说。只要能用单词说清意思,此人从来不吐整句子,为此常把我惹得火冒三丈。

“咱们的花销有他就抵得过了。先把他归置归置,弄活动起来。”我说。

“人形机器人。”巴洛尼人指出。

“没错。几百年前,我们还在依照自己的形象造机器人呢。”

“不实用。”

“少唠叨你那些实用不实用的理论了。”我说,“先把他刨出来再说。”

“为什么?”

一眼就明白的事,可这些巴洛尼人就是反应不过来。

“因为他有一个记忆体。”我说,“谁他妈知道这玩意儿看见过什么?说不定能弄清楚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绿柳很早以前就被放弃了,早在你出生、我被孵化之前。”巴洛尼人总算说了个整句子,“谁在乎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动脑筋让你脑瓜子疼,但拜托试试看,尽量用用脑子。”我说,一拽机器人的胳膊。“嘭”的一声,胳膊脱落下来,拎在我手里,“没准儿他打工的主人家藏着什么值钱货。”我把胳膊朝地板上一扔,“没准儿他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知道吗,我们不光卖老古董,好东西也有市场。”

巴洛尼人耸耸肩,开始帮我把机器人弄出来。“从你的话里听出不少假如、可能。”他咕哝着。

“行。”我说,“你只管消消停停坐在你们那一族当成屁股的东西上,这些活儿我自己干。”

“卖了钱都归你,没我的份儿?”他反问道,一下子积极地干起活来,挪开那些笨重的自动食槽。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来,打量着一只食槽。“好大的奶牛。”他指出。

“从牛圈和食槽的高度看,可能有十到二十英尺高。”我说,“不过牛的数量不多,谷仓里好多地方从来没用过。”

我们总算把机器人掘了出来,我查了查他脖子上的编号。

“瞧瞧。如何?”我说,“这混蛋准有五百年了,无论怎么看都算得上一件古董。不知能卖多少钱?”

巴洛尼人瞅了瞅编号,“AB指什么?”

“毕宿五,阿拉巴马,亚布拉罕星,或者只是产品型号。我他妈怎么知道?先让他活过来,也许他能告诉咱们。”我尽力把他立起来,可门儿都没有,“过来帮一把。”

“去船上?”巴洛尼人说,又开始吐单字儿了。他帮我把机器人弄得立了起来。

“不。”我说,“修这么个机器人不需要无菌环境。先把他弄到外头阳光下,离这一大堆破烂远点儿,再叫维修机器人过来检查检查。”

我们半扛半拖,把他弄到谷仓外开裂的水泥地上,放倒。我绷紧后颈,激活植入的芯片,向半英里外的飞船发出信号。

“是我。”芯片把我的声音传回飞船电脑,“唤醒维修三号和七号,给它们输入一千年内的机器人资料,你有多少就给它们传多少,给它们工具,还有其他东西。维修一台坏掉的生产年代不明的机器人,需要什么就给它们什么。再定位我的信号,派他们上我这儿来。”
“为什么挑那两个?”巴洛尼人问。

有的时候,我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这么笨的家伙搭伴。不过他有个长处,那就是只要是电脑芯片、记忆体,无论在哪儿他都能嗅出来,不管那东西埋得多深。为此,我决定客客气气回答他。他从我这儿得到的客气回答不多,我希望他懂得珍惜。

“三号有凸出眼柄,能做超微修理,如果有什么微型线路除了问题,我估计它能应付。至于七号,壮得跟头牛似的,可以挪动那个机器人,举起来,扛着走,三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等它们露面时,已经满脑子机器人资料,飞船数据库里的有关内容全装进去了。到时候,只要这东西还能修复,那两个就能修好。”

我等着看他是不是还有其他蠢问题。没错,他有。

“有人居然到这个地方来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他望望荒凉的地貌。

“我来是为了寻找近来大家当宝贝的那些玩意儿。”我回答道,“至于你为什么来,天晓得。”

“我是说最初来这里的人。”他的脸慢慢涨成了豆绿色,看来我那些话把他惹火了,“这儿什么都长不出来,一段时间之后,动物也会被紫外线杀死。为什么到这儿来?”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机灵。”

“真是个贫瘠的世界。”巴洛尼人继续说,“这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通常那些货色呗。”我答道,“传家宝啦,全息图片啦,厨房工具啦,说不定还会找到几枚共和时代的硬币呢。”

“共和时代的钱现在花不出去了。”

“说得对——但就在几年前,我亲眼见到一枚五分硬币卖了三百块。人家跟我说,眼下的价钱又翻了两倍。”

“这我倒不知道。”巴洛尼人承认道。

“要是把你不知道的事写成一本书,我敢说肯定是本厚书。”

“人类为什么总爱嘲笑别人,总那么没礼貌?”

“可能是因为跟巴洛尼之类的种族打交道的时间太多了。”我说。

没等他想出该怎么回答,维修机器人三号和七号滚了上来。

“奉命前来,先生。”三号用尖尖的机器声音报告。

“这是个型号很老的机器人。”我指指我们的发现,“停止运行已经好几个世纪了,也许更久。你们试试能不能重新激活他。”

“为您效劳是我们的光荣。”七号的声音像打闷雷,隆隆响。

“知道这个,我简直高兴死了。”我转向巴洛尼人,“咱们弄点吃的,开饭。”

“你怎么老是这样跟它们说话?”我们从维修机器人身边走开时,巴洛尼人问,“它们理解不了讽刺。”

“本人天性如此。”我答道,“再说,如果他们不懂讽刺,准把我的话当成表扬,说不定正乐得心花怒放呢。”

“它们是机器。”他说,“你不可能让它们伤心,同样不可能让它们开心。”

“所以我怎么说都行,完全没关系。”

“跟人类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越不了解你们。”巴洛尼人说,“波”的一声,像气泡破裂,这是他们那一族的叹息声,“真盼着那个机器人能重新激活。既有逻辑、有理智,又不感情冲动,我跟他沟通起来问题比较少。”

“少跟我来自以为是的那一套。”我反唇相讥,“真要有逻辑有理智,巴洛尼爸爸还能跟巴洛尼妈妈搞到一起去?还会有你?”

又是“波”的一声。“你这人,没救了。”他最后说了一句。

我们叫一个机器人送来午餐,靠在一棵节节疤疤的大树树干上,一人一侧,背对背吃起饭来。他吃饭的时候身体连抻带拧,跟蛇一样。吃的东西就像一长截意大利面,一寸一寸吞下去,嘴里还不断哼哼唧唧。这副德行我可不爱看。而在他那一方面,看我嚼三明治也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我一直没弄明白。午饭快吃完时,三号朝我们走来。
“已经完成全部修复。”它宣布道,语气欢快。

“真快呀。”我说。

“没有破损部件。”它详尽解释自己如何维修那台机器人的线路,足足讲了三分钟。

“行了,行了。”它开始阐述介子在负磁性棱镜中的运用问题时,我打断话头道,“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咱们先看看那个宝贝再说。”

我站起身来,巴洛尼人也是。我们重新来到那块水泥地面。那个机器人的四肢已经弄直了,胳膊也重新安回去了,可还是一动不动躺在碎裂的水泥地上。

“你不是说已经修好了吗?”

“是的。”三号回答,“但我的程序要求我在你们赶到之前不要激活他。”

“好吧。”我说,“激活。”

小维修机器人迅速完成最后调整,退下返回飞船。机器人发出嗡嗡声,坐了起来。

“欢迎回来。”我说。

“回来?”机器人答道,“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呀。”

“你沉睡了五个世纪,也许六个。”

“机器人是不会睡觉的。”他四下望望,“可一切怎么都变了?这怎么可能?”

“你被关掉了。”巴洛尼人说,“可能没有能量了。”

“关掉?”机器人重复道,他的头从左转到右,看着四周,“是的,从这一瞬间到下一瞬间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你有名字吗?”我问他。

“山姆森4133,但爱米丽小姐叫我山米。”

“你更喜欢哪个名字?”

“我是一个机器人,没有偏好。”

我耸耸肩:“随你的便,山姆森。”

“山米。”他纠正道。

“我还以为你没有偏好呢。”

“我没有。”机器人说,“但她有。”

“她有名字吗?”

“爱米丽小姐。”

“只是爱米丽小姐?”我问,“全名是什么?”

“我受到的指示是叫她爱米丽小姐。”

“我估计她是个孩子。”巴洛尼人又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指出最明显的事实。

“过去是。”山米说,“我给你们看看。”

我对技术上的事儿总是弄不大明白,只见他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发出一幅和真人大小相同的三维立体图像。是个小女孩。大约五岁,穿一件紫色带白花的褶边裙。玫瑰色的脸蛋,亮晶晶的蓝眼睛,还有最甜美的笑容——长大后这种笑容不知会倾倒多少男人。

她向前迈了一步,歪歪倒倒的一步。这时我才发现她的一条腿是假肢。

“太不幸了。”我说,“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可惜了。”

“她一出生就是这样吗?”巴洛尼人问。

“我爱你,山米。”三维图像说。

没想到还有声音。我吓了一跳。声音是那么幸福,也许她还不知道绝大多数小姑娘来到人世时长着两条腿,这儿毕竟是个人烟稀少的殖民星球,她说不定从来没见过父母之外的其他人。

“你该睡觉了,爱米丽小姐。”响起山米的声音,“我抱你回你房间去。”我又被吓了一跳。声音好像不是从机器人身上传出来的,而是其他什么地方……哼,画外音。他一丝不差地重现了当时的情景,我们通过他的眼睛看着这一幕。山米不能看见自己,所以我们看不见他。

“我自己走。”小女孩说,“妈妈告诉我要多练练走路,以后才能跟其他小朋友一块儿玩儿。”

“是,爱米丽小姐。”

“我要是马上就要跌倒,你可以跑过来扶着我,像你平常那样。”

“是,爱米丽小姐。”

“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哪,山米?”

“你不会跌倒的,爱米丽小姐。”他回答道。机器人真他妈的,总是只按字面意思理解别人的话。

图像消失了,和出现时同样突然。

“这么说,这就是爱米丽小姐?”我说。“是的。”山米回答。

“你归她父母所有?”

“是的。”

“过了多少时间,你知道吗,山米?”

“我可以计量时间,精度在三毫微秒……”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说,“比如说,如果我告诉你刚才你放的那一幕发生在五百多年前,你会怎么说?”

“我会请您明确您的时间单位,是地球年,银河标准年,新历年,还是……”

“算了,算我白说。”

山米不做声了,一动不动,完全静止。这会儿要是有谁绊在他身上,非得大费唇舌才能让这人相信他处于激活状态。

“他这是怎么了?”巴洛尼人问,“电池不会这么快就耗尽能量了吧?”

“当然不会。那类电池可以连用很多年都不用重新充电。”

就在这时,我明白了。他不是农场机器人,所以没有起身下地干活的冲动;也不是维修机器人,所以没兴趣照看谷仓里的食槽。一时间我还以为他是个管家或玩具什么的,但他真要是管家、玩具,就会急于知道我想要什么,为我效劳。一看就知道他没有这种想法。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他是个保姆。

我把自己的看法告诉巴洛尼人,他的意见和我一样。

“这可是一大笔钱哪,发了发了。”我兴奋起来,“想想——功能完备的机器人保姆!可以替新主人照看孩子,而新主人呢,由着性子收藏更多的老古董去吧。”

“有点不对劲。”巴洛尼人说。这一位,你可不能称之为乐观主义者。

“只有一件事不对劲:咱们的口袋不够多,装不下卖出他之后到手的那么多钱。”

“你四下看看,”巴洛尼人道,“这个地方从来没繁华过,又被抛弃了。如果他真值那么多钱,他们干吗扔下他不要了?”

“他是个保姆呀,也许孩子长大了,用不着他了。”

“弄清楚。”他又开始吐单字了。

我耸耸肩,走近机器人。“山米,爱米丽小姐晚上睡觉后你干什么?”

他又活了过来。“我在她床边守着。”

“整晚?每晚都守着?”

“是的,先生。除非她醒来要止疼药,我就给她取来。”

“她经常需要止疼药吗?”我问。

“我不知道,先生。”

我皱起眉头:“你不是说她管你要止疼药时你给她取吗?”

“不,先生。”山米纠正我,“我说如果她要求,我就给她取来。”

“她不常提出要求?”

“只有在疼痛实在难以忍受时。”山米顿了顿,“‘难以忍受’这个词的意思我并不完全理解,只知道这种事会对她产生有害影响。我的爱米丽小姐经常处于疼痛状态。”

“不懂‘难以忍受’,却懂‘疼痛’这个词。我真觉得奇怪。”我说。

“疼痛感即不同程度的功能终止或功能不良。”

“对,不过还不止这些。爱米丽小姐跟你描述过疼痛感吗?”

“没有。”山米回答,“她从不说自己疼。”

“长大之后,对残疾习惯了,她是不是觉得好过些?”

“不,先生,不是这样。”他有顿了顿,“功能不良有许多类型。”

“你是说她还有其他毛病?”我追问道。

我们眼前立即出现了另一幅图像,来自山米的过去。还是同一个女孩,现在大约十三岁,正望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她不喜欢自己看到的情景,我也不喜欢。

“这是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没转过眼睛,不看这一幕。

“这是菌藓。”山米回答,与此同时,女孩徒劳地用脂粉遮盖遍布脸上的丑陋斑点。

“是这个世界的地区病?”

“是的。”山米说。

“那样的话,这儿来来去去的丑人一定不少。”我说。

“绝大多数移民没有受感染,但爱米丽小姐的免疫系统因为她的其他疾病被削弱了。”

“什么病?”

山米说了三四种,我听都没听说过。

“她的家人中没有得这些病的?”

“没有,先生。”

“我们种族里也有这种情况。”巴洛尼人插嘴道,“时不时会出现基因先天不良的成员,出生,长大。”

“她没有基因先天不良。”山米道。

“哦?”我有点吃惊。机器人反驳人的事很少见,哪怕这个人是个外星人,“那她是怎么回事?”

山米想了一会儿。

“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他最后说道。

“我敢打赌,其他孩子们可不会这么想。”我说。

“他们懂什么。”山米回答。

转眼间,他又播出了另一幅图像。这时,姑娘已经完全长成大人了,二十岁的样子。全身都包裹着,但从脸上手上还是能看出各种疾病给她留下的一片片疤痕。

泪水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流下干瘪的面庞,憔悴的身体随着抽泣起伏着。

三维图像中出现了一只机器人的手,轻轻触了触她的肩头。

“啊,山米!”她哭了起来,“我真的以为他喜欢我!他对我一直都那么好。”她哽咽着,泪水止不住地滚滚而下,“可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时,我看见了他的脸。碰到他时,他哆嗦了一下,我能感觉出来。他对我只有同情和怜悯。他们对我全都只有这种感情!”

“他们懂什么?”山米的声音道,语调字句和片刻之前一模一样。

“不光是他,”她说,“连农场里的动物都躲着我。没有一个人能忍受和我待在同一间房子里。”她凝视着机器人的方向,“我只有你一个,山米。整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请你永远别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爱米丽小姐。”山米的声音说。

“向我保证。”

“我保证。”山米说。

就在这时,图像消失了。山米又一次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他真的关心她。”巴洛尼人说。

“那个小伙子?”我说,“真要是这样的话,他的表达方式可太奇怪了。”

“不,当然不是那个小伙子。是那个机器人。”

“得了吧。”我说,“机器人是没有感情的。”

“他的话你也听到了。”巴洛尼人说。

“那都是事先编好的程序。”我说,“这种话他那儿说不定有三百万句,大可以选择。”

“他的话里有感情。”巴洛尼人坚持道。

“别跟我来那一套感情什么的。”我说,“接下来你就该告诉我他太像人了,不该卖掉他。”

“这儿的人是你,”巴洛尼人说,“有感情的是他。”

“至少我的感情比那对让她长这么大的爹妈强些。”我不耐烦地说,又唤醒机器人,“山米,大夫怎么不治好她的病?”

“这是个农业殖民地。”山米回答,“整个星球上只有387户人家。最初星际联盟每年派一名大夫来巡诊一次,后来这里只剩下不到100户人家,大夫也就不来了。爱米丽小姐最后一次看医生还是她十四岁的时候。”

“别的星球不是有医院吗?”巴洛尼人问。

“他们没有飞船,也没有钱。他们来这里时正赶上七年大旱的第二年,后来又连续不断遭灾,接连六年没有收成。他们把所有积蓄都用在饲养变种奶牛上,但奶牛没长到生小牛或出奶时就死了。星球上的居民一家接一家离开这里,前往星际联盟的贫民营。”

“也包括爱米丽家?”我问。

“不,爱米丽十九岁时死了母亲,两年后父亲也去世了。”

该问问巴洛尼人提出的那个疑问了。

“爱米丽小姐是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不带上你?”

“她没有走。”

我皱皱眉:“她不可能一个人经营这座农庄呀,以她的身体情况——”

“没有农庄可经营了。”山米回答,“庄稼全死了,没有了父亲,家里也没人懂怎么维修、操作机器。”

“可她留下来了,为什么?”

山米注视着我,看了很长时间。幸好他的脸无法做出表情,因为我分明感到,他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或者太愚蠢,根本不值得回答。最后,他播出另一幅图像。这时那姑娘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妇女了,脸上脖颈上遍布脓疮,坐在一把简陋的漂浮椅上。她的身体很虚弱,显然已经站不起来了。

“不!”声音嘶哑,语气凄楚。

“他们是你的亲戚,”山米的声音说,“而且给你留了一间房子。”

“他们对我很好,所以我才更应该体谅他们,没人应该受那份罪,和我待在一起——特别是那些心地善良、主动提出帮助我的好人。我们留在这儿,不打扰别人,就待在这个世界上,直到一切结束。”

“是,爱米丽小姐。”

她转过身来,望着山米站立的地方:“你想告诉我应当离开,对吗?想说如果我去杰弗逊4号,就可以得到医生照料,他们会治好我的病。但你的程序不允许你违背我。我说的对吗?”
“对,爱米丽小姐。”

一丝笑意浮现在她布满疤痕的脸上:“现在你知道什么是痛苦了。”

“是……不舒服的感觉,爱米丽小姐。”

“你会习惯这感觉的。”她说,伸出手,爱怜地拍着机器人的腿,“不知这话会不会让你觉得好过些:即使在我小时侯,医生很可能都治不好我,现在就更帮不了我了。”

“你还年轻,爱米丽小姐。”

“年龄是相对的。”她说,“我离坟墓已经很近很近了,已经闻得到泥土的气味了。”一只金属手向她伸来,她用十个瘦弱得让人不敢相信的手指握住它,“别为我难过,山米。像我这样的人生,我不希望落在任何人身上,结束这生活,我一点也不觉得伤心。”

“我是个机器人”山米回答,“我感受不到难过。”

“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幸运。”

我朝巴洛尼人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瞧见没?连山米自己都承认他没有感情。

他回望了我一眼,那意思是:我今天才知道机器人也会撒谎。我知道,我们俩还是沟通不起来。

图像消失了。

“她过了多久死的?”我问山米。

“七个月,十八天,三个小时,四分钟。先生。”山米回答。

“她很痛苦。”巴洛尼人指出。

“他痛苦,因为她生在世上。先生。”山米道,“不是因为她快死了。”

“最后她是昏迷了还是保持着清醒?”这个问题完全出自我病态的好奇心。

“直到死时一直保持着神智。”山米回答,“但在她生命的最后八十三天里,她看不见了。我就是她的眼睛。”

“她要眼睛干什么?”巴洛尼人问,“她不是有一把漂浮椅吗?这幢房子又只有一层楼。”

“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时,你也会终日读书消磨时光的。先生。”山米道。我心想:这个机械杂种,居然教训起我们来了!

连个招呼都没打,他便在我们眼前放出了最后一幕。

女人的眼睛已经不是蓝色的了,蒙着一层白膜,还有别的什么——菌?藓?天知道。她躺在床上,呼吸断断续续。

通过山米的眼睛,我们不仅能看到她,还能看到近得多的地方有一本诗集。这时,我们听到了他的声音:“我们读点别的吧,爱米丽小姐。”

“我想听这些诗。”她的声音很微弱,“埃德娜·圣文森特·米莱的作品,她是我最喜爱的诗人。”

“可这些诗写的都是关于死亡的呀。”山米抗议道。

“生活就是关于死亡。”回答声轻得几不可闻,“你肯定知道我就要死了,对吧,山米?”

“我知道,爱米丽小姐。”山米回答。

“我的丑陋不会使美好的事物失去光彩,我不在人世之后,它们仍旧会继续存在。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很安慰。”她说,“请读下去吧。”

山米读道:

仍会有玫瑰和杜鹃当你死后,当你长眠白色丁香仍会悄声絮语

突然间,机器人的声音停止了。我一时还以为播放出了问题,随后看到,爱米丽小姐死了。

他凝视着她,长长的一分钟。我们同样凝视着。接着,这一幕消失了。

“我把她葬在她最喜欢的树下。”山米说,“但那棵树已经不在那儿了。”

“没有什么能长存不灭,连树也是一样。”巴洛尼人说,“已经五百年了。”

“没关系。我知道她在哪儿。”

他领着我们走到一块荒地,离农庄废墟大约三十码。地上是一块石头,整齐地刻着:

爱米丽小姐2298-2331仍会有玫瑰和杜鹃

“真美,山米。”巴洛尼人说。

“这是她的要求。”

“葬了她之后你做什么?”我问。

“我回了谷仓。”

“在里面过了多久?”

“爱米丽小姐死了,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屋子里。我在谷仓里待了许多年,直到电池能量耗尽。”

“许多年?”我重复道,“你在那里头究竟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只站在那儿?”

“只站在那儿。” “什么都不做?”

“是的。”他长时间注视着我。我敢发誓,他在琢磨我。最后,他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打算卖掉我。”

“我们会替你找个有另一位爱米丽小姐的家。”我说。如果他们出价最高的话。

“我不希望替另一个家庭服务。我希望留在这里。”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说,“整个星球都废弃了。”

“我向爱米丽小姐保证过永远不离开她。”

“可她现在已经死了。”我指出。

“她提出要求时没有附带条件,我作出保证时也没有附带条件。”

我的眼光从山米身上转向巴洛尼人,心想:可能得用上两个维修机器人——一个负责把山米扛进飞船,另一个挡住巴洛尼人,免得他冲上来把山米放走。

“但是,如果您答应我一个请求,我就会打破对她的誓言,跟着您走。”

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正面临狠狠的一击。

“你想要什么,山米?”

“我告诉过您,我在谷仓里什么都没做,这是实话,因为我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哭。”

我不知道刚才自己等待的是到底什么,但绝对不是这个。

“机器人是不哭的。”我说。

“机器人不能哭。”山米回答,“二者不相同。”

“你要的就是这个?”

“自从爱米丽小姐死后,我要的一直是这个。”“我们给你做点改造,你就同意跟我们走?”

“是的。”山米回答。

“山米,”我说,“成交了。”

我联系飞船,吩咐它把医学数据库中有关眼泪、泪腺的内容载入三号维修机器人,再派它过来。十分钟后,三号到了,关掉山米,开始拆卸改造。两个小时后,它宣布完工,山米现在有了排泪管,还给他提供了溶液,每只眼睛里可以流出六百滴货真价实、咸咸的眼泪。

我让三号说明怎么启动山米,然后打发它回飞船去了。

“这种事你听说过吗,机器人想哭?”我问巴洛尼人。

“从没听说。”

“我也没有。”我说,心里有点不安。

“他爱她。”

这一回,我连争都没争。三十年时间徒劳地试图成为一个普通人,或者五百年时间徒劳地想哭出来——我不知道哪种情形更凄惨。其他的事则完全没有打动我。山米做的其他事机器人都会做,可他还想做出机器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正是这一点才使我突然间替他难过起来。我不由得心里冒火:一般情况下,我甚至不会替人难过,更别说机器了。

还有,和人类无比宏大的野心相比,他的要求是多么简单、多么渺小啊。我们想跨过大海,于是我们跨过了;我们想飞,于是飞起来了;我们想奔向星群,于是我们来到了星际。可是山米想要的一切只是为他死去的爱米丽小姐痛哭一场,他等待了五百年,同意再一次出售自己,为的只是几滴泪水。

这个交易太不值了。

我伸出手,激活了他。

“改造好了?”山米问。

好了。”我说,“哭吧,尽管把你的眼泪珠子哭出来好了。”

山米愣愣地望着前方。“我哭不出来。”他最后说。

“想想爱米丽小姐。”我替他出主意,“想想你多么想念她。”

“我感受到痛苦,”山米说,“但我哭不出来。”
“你肯定?”
“我肯定。”山米说,“我错了,不该产生高于自己身份的想法和希望。爱米丽小姐过去说,眼泪来自心灵和灵魂。我是个机器人,我没有心,也没有灵魂。所以我哭不出来,即使有了您给的排泪管也不行。我很抱歉,浪费了您的时间。比我更先进的型号一定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局限。”他停住话头,转身面对我,“我现在可以跟您走了。”

“给我闭嘴。”我说。
他立即不做声了。
“怎么了?”巴洛尼人问。
“你也闭嘴。”我厉声道。

我唤来维修七号和八号,吩咐它们替山米掘一个墓穴,紧挨着他挚爱的爱米丽小姐。这时我才突然想到,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全名,偶然发现她的墓碑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但紧接着,我明白了,知不知道都没关系。
维修机器人完工了,到关掉他的时候了。
“如果您吩咐,我是会听您指示的。”山米说。
“我知道。”我说。
“我很高兴您没有强迫我跟您走。”

我和他一起走到墓穴边。“这次不像你的电池耗尽能量,”我说“这一次就是长眠不起了。”

“她不怕死,”山米说,“我怎么会怕?”

我拔掉他的插头,让七号八号将他放进地下。他们往墓穴里填土时我回了飞船,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墓穴填实后,我让返回的七号把我亲手制作的东西扛回山米的坟。
“墓碑?给机器人?”巴洛尼人问。
“为什么不?”我答道,“比诚实、忠诚糟糕得多的德行多着呢。”我当然知道,我满肚子都是这种坏德行。
“他真的让你感动了。”
看见一位你本有可能成为的高尚的人确实让你感动,即使这个人是由金属、硅片和棱镜眼睛组成的。
“怎么写的?”我和巴洛尼人立好墓碑后,他问。
我站到一旁,让他看个清楚。
“山米”
人属机器人
“很感人。”
“不算啥大事。”我有点不自在,“一块墓碑罢了。”
“不过不太准确。”巴洛尼人指出。
“他是个比我更好的人。”
“他根本不是人。”
“去你妈的。”
巴洛尼人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这是句骂人的话。所以他跟平常一样,立即反击了:“不用说你也知道,你埋葬的可是咱们的利润呀。”
我这会儿没有跟他斗嘴的心情。“查查他值多少,我把你该得的那半付给你。”我说,“你要再敢抱怨,我非打断你的外星牙齿,让你咽进的外星喉咙里不可。”
他瞪着我。“我永远不可能了解你们人类。”他说。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当然,巴洛尼人从来没有管我要过他那一半利润,我也从没有主动提出给他。我们到现在仍旧是伙伴,大概是出于习惯吧。
我仍旧不时想起山米,现在不像原来那么经常想了,但不时还是会想起他。
我知道不少牧师、神父会说他只是一台机器,任何其他的想法都是亵渎神明的大不敬,至少会说我的想法不对。也许他们是对的。去他的,我连是不是真的有上帝都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有上帝,我喜欢把他想像成具有人类一切感情的人们共有的上帝。
包括山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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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00:42:14 IP属地北京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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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00:43:36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on04 发表于 2012-10-11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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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i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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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04 发表于 2012-10-11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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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06:41:44 IP属地安徽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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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08:58:44 IP属地未知 |只看该作者
好片子 ,得空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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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2:50:45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systice 发表于 2012-10-11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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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2:54:34 IP属地安徽 |只看该作者
eugene2candy 发表于 2012-10-1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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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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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2:54:50 IP属地安徽 |只看该作者
eugene2candy 发表于 2012-10-11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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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2:56:56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systice 发表于 2012-10-11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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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然我看完了,虽然很多人说很感人,可是我看完之后,一丝一毫伤感的情绪都没有,我很冷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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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2:58:31 IP属地安徽 |只看该作者
eugene2candy 发表于 2012-10-11 12:56
嗯,虽然我看完了,虽然很多人说很感人,可是我看完之后,一丝一毫伤感的情绪都没有,我很冷血么?

我没权利评价   因为我们没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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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3:03:45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systice 发表于 2012-10-11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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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抽空看一下,然后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感人,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冷血,我给你加PBB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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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3:04:13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systice 发表于 2012-10-11 12:58
我没权利评价   因为我们没看完....

啥叫你们没看完。。。你是几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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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1 13:06:31 IP属地安徽 |只看该作者
eugene2candy 发表于 2012-10-11 13:04
啥叫你们没看完。。。你是几个人啊。。。

  失误             就wo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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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会员 应用界 8周年庆典勋章

16F
发表于 2012-10-11 13:06:47 IP属地安徽 |只看该作者
eugene2candy 发表于 2012-10-11 13:03
那。。你抽空看一下,然后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很感人,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冷血,我给你加PBB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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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周年庆典勋章

17F
发表于 2012-10-11 13:07:32 IP属地吉林 |只看该作者
好长~~

<font color=magenta>异军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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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10先驱者 I'm Windows Phone用户 I'm Surface用户 8周年庆典勋章

18F
发表于 2012-10-11 14:12:08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林夜肃 发表于 2012-10-11 13:07
好长~~

有点

<font color=magenta>异军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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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10先驱者 I'm Windows Phone用户 I'm Surface用户 8周年庆典勋章

19F
发表于 2012-10-11 14:12:21 IP属地江苏 |只看该作者
systice 发表于 2012-10-11 13:06

拜托了=。=

幻想乡中享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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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会员 特殊贡献勋章 水神勋章

20F
发表于 2012-10-11 14:16:44 IP属地浙江 |只看该作者
你觉得我看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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